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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是什么

书籍:孤独与深思作者:苏利·普吕多姆 时间:2016-09-19 11:25:19

诗是翻腾的内心之叹息。

诗是被心谱成音乐的宇宙。

天生是诗人兼哲学家的人非常不幸;他最甜蜜的幻想变成了痛苦的沉思;他审视所有事物的两面,并因此为他所欣赏的东西的死亡而悲泣。那些只是哲学家的人也很值得同情,因为他们往往费尽心血——那是快乐之源,才成其为哲学家。可诗人是幸福的,假如幻想不是最大的痛苦的话。最后剩下这些令人难解的生灵,其冷漠使人讨厌。“上帝”、“死亡”、“广阔”、“永恒的时间”,这些是他们的常用词。他们无疑是幸福的,可与畜牲无异,这种幸福令人怜悯:我宁愿要别人高贵的不幸而不要他们的无忧无虑。

当一个人无缘无故地间你:“你写诗吗?”的时候,如果你反问他是否他也写诗,他会很高兴的。

相信一个焚毁其作品的诗人所说的话。

在沉思过程中,我有时会突然忘记所思的主题,我觉得自己刚刚打了一次真正的败仗,因此而感到十分痛苦。我从中得出结论:思想是一种持续的快感.它是那么甜蜜,以至于终止时比活动时更明显。

诗人为诗人而写,正像地质学家为地质学家而写一样;写诗和科学研究都需要经过训练;那些没有在兴趣的培养中得到任何训练的人是不够格的,其批评是没有影响的。

拉封丹是个真正的哲学家,其一切目的和努力都致力于教谕人类吗?我不这样看。我把他当做一个十分敏感的诗人,热爱诗歌本身,既无恶意也无善念,他采用了一种适合其思想的体裁,并依照他心中缪斯的启示随意发展这种体裁。我觉得他在每首寓言的最后写了两行寓意诗,因为不存在没有富意的寓言,他没有不经过深思熟虑而写作过,我觉得他关心人的行为和怪癖甚于关心人们从中吸取的教训,为什么在这寓意中高贵的东西那么少?为什么热衷于扫常生活庸俗的可以说是异教徒的箴言?因为我们未曾见过人们像引用大思想家的箴言那样引用他的格言。我不在蹩脚的精神本质中寻找其答案,因为他既不是怀疑论者,也不是渎神者,正如他生命的最后几年所证明的那样。可我认为,两个原因可能造成了这种疏忽。也许他没有觉得自己身上的诗人细胞比道德细胞多,他没能同时追求两种荣誉,或者他明白寓言这种体裁为保持简单朴实的形式而摈弃哲学家们有点学究气的严肃?不管他的寓意如何,没有人能比他更好地把诗歌所有的弦都集中在竖琴上。你想激动吗?读读《两只鸽子》 ① 和他有关友情之魅力的别的所有诗句;你会认出《山谷美女》 ② 和《费莱芒和博西丝》③的作者。你想感受勇敢激烈的雄辩所引起的激情吗?读读《多瑙河农民》 ④ 。假如你乐意在他身上找到迷人的故事作者的影子,请随便翻开他的书。最后,要是什么都不使你感兴趣,哪怕他所有的这些优点,第一百遍地读他的《橡树与芦苇》 ⑤ 吧!

完美的诗艺在于根据节奏的需要使用词汇,以表达人们心中所想的东西。蹩脚的诗人在词汇上构筑思想,真正的诗人使词汇服从于思想。

诗往往不过是使思想与词汇相配合的艺术。

可疑的东西是不好的,至少在诗中是这样,因为可疑与魅力是水火不容的,当陶醉灵魂时,它提出一个有待解决的问题。我们觉得可疑的东西别人也会觉得可疑。

诗人决不会太倒霉,除非自己懒。

在文学中,悲剧体裁,犹如直至现在人们所认为的那样,是最为迷人的,因为它在表现个性与风俗的同时,不断使人们专心于自己;对作家来说,悲剧也是最棘手的,因为悲剧的技巧由于上述原因而变得更为普通,一点点差错便会被众人发觉。然而,悲剧不是首要的体裁,因为它使人们只对自己感兴趣。一切文学体裁都只是诗歌的分支。自雨果以来,诗以一切为客体,只要能打动人。诗人的作用是借形式于任何东西,给这种形式以生命,给这种生命以激情。

① ② ③ ④ ⑤ 均为拉封丹的离言诗。拉封丹(1621-1695),17世纪法国寓言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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