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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向的政治命运与郎官制度的变局

来源:史记吧时间:2017-03-01 13:00:10

以孝廉、德行、明经、博士弟子等选举为郎的,以后的仕途多是外迁,极少内迁为近臣,而荫任为郎的则相反,他们往往内迁为近侍,加以侍中、左右曹、诸吏、散骑、给事中等官衔。一方面成为君主的亲信私臣;另一方面,在武、宣这样的强主执政时期,外廷相权往往被内廷所夺,郎官系统的功能被君主充分地使用,近侍则意味着执掌国家中枢机构的要职。

刘向画像

刘向画像

刘向歆父子的仕途正是沿着郎官制度变迁的轨道展开的,他们的升降也以是否进入近侍为基准。他们虽出于荫仕,但已接受了儒学与经学的教育,以儒家和士大夫的政治理想为己任,但由于他们身处内廷朝政的中枢,与郎官集团分执中枢的尚有宦官和外戚,因此,他们面临的政敌首先来自这两大集团。

另外,由于博士官等教育制度的确立,受过教育的平民阶层进入青年官僚行列(包括郎官集团)之中,特别博士弟子、经生的涌入与渐增,士大夫们的政治理念虽可大致容括于经学或儒学之内,但路径却不尽相同。因此,刘向歆父子,特别是处于更早时代的刘向,其面临的论敌也出现在经生和儒生之内。所以,汉代郎官制度的变局是我们考察刘向歆父子政治生涯和思想、学术的重要坐标。

元平元年(前74)夏四月,昭帝崩于未央宫,年仅二十。此时,武帝的子嗣只剩广陵王胥一人,由于武帝生前就否定了他,因此,霍光选择了武帝之孙,昌邑王髆之子昌邑王贺。元平元年六月丙寅日,身为宗正的刘德参与了迎立昌邑王的礼仪。昌邑王入宫后即行淫乱,于是霍光再次表现出他的果断。仅二十七天,霍光便集合群臣,盛陈威仪,宣召昌邑王入未央殿,立于太后(昭帝上官皇后)之前,历数其过,黜归昌邑。

霍光再次面临立嗣的难题,就在此际,霍光的故吏、光禄大夫给事中丙吉向他推荐了戾太子之孙病已。他在霍光面提及这位藏于民间,年已十八的王子时,称其为皇曾孙,这样便隐讳了戾太子的形象,而将病已与武帝的统绪联系在一起。

丙吉称赞曾孙“通经术,有美材,行安而节和。”(《丙吉传》)七月,霍光与丞相杨敞上奏皇太后,请立皇曾孙,诏可。

霍光遂遣宗正刘德亲自到尚冠里皇曾孙的家中,请曾孙洗沐更御衣,由太仆用辚猎车奉送至宗正府。再入未央宫见皇太后,封阳武侯,受玺绶而即皇帝位,是为宣帝。所以,在皇曾孙命运突然改变之际,第一个迎接他的人是刘德,这大概是今后宣帝对刘德和刘更生恩宠有加的原因之一。地节四年(前66),封刘德为阳城侯。甘露三年(前51),单于来朝,标志着宣帝的中兴伟业已经完成。“上思肱股之美,乃图画其人于麒麟阁”,“明著中兴辅佐,凡十一人,皆有传”,刘德位列第八(《苏武传》)。

宣帝即位后的第五年:地节二年(前68),对宣帝和刘更生来说,都是特别重要的一年。这年的春三月庚午日,大司马大将军霍光薨,二十三岁的宣帝始亲政事;而十二岁的刘更生也凭藉父亲的地位得以荫任辇郎。当然,这一对君臣的遇合,还要等到八九年后。

刘更生担任的辇郎,属于郎官。他的政治生涯基本上是在郎官系统中展开的,因此,分析一下郎官制度对了解他的生平与思想大有裨益。

郎官是一个庞大的近侍官僚系统,据《百官公卿表》的记载:

郎中令,秦官,掌宫殿掖门户,有丞。武帝太初元年更名光禄勋。属官有大夫、郎、谒者,皆秦官。

又期门、羽林皆属焉。大夫掌议论,有太中大夫、中大夫、谏大夫,皆无员,多至数十人。武帝元狩五年初置谏大夫,秩比八百石,太初元年更名中大夫为光禄大夫,秩比二千石,太中大夫秩比千石如故。郎掌守门户,出充车骑,有议郎、中郎、侍郎、郎中,皆无员,多至千人。议郎、中郎秩比六百石,侍郎比四百石,郎中比三百石。中郎有五官、左、右三将,秩皆比二千石。郎中有车、户、骑三将,秩皆比千石。谒者掌宾赞受事,员七十人,秩比六百石,有仆射,秩比千石。期门掌执兵送从,武帝建元三年初置,比郎,无员,多至千人……羽林掌送从,次期门,武帝太初元年初置,名曰建章营骑,后更名羽林骑。

郎中令(光禄勋)是九卿之一,秩正二千石,其统属的郎官系统中有三个子系统,大夫、郎、谒者以及附属的期门、羽林两支皇家卫队。大夫系统人员最少,执掌议论讽谏(《续汉书·百官志二》云大夫、议郎皆掌顾问应对,无常事,唯诏令所使),其秩等最低也有秩比八百石,已属于公卿大臣的行列。钱穆认为大夫是“郎之高选也”。谒者系统人员亦少,实为礼官(《续汉书·百官志二》云谒者主殿上时节威仪、宾赞受事、上章报问等事)。其秩等最低为六百石。据大庭脩的研究,汉代“六百石以上的吏一般都是长吏,类似于后世的五品官以上,也可以说是由皇帝任命的敕任官,是高级官僚”。而多至千人的郎构成了最大的子系统。秩等从比三百石至比二千石。

主要责职是警卫与侍奉天子,既服务于皇宫禁地,又随从天子巡狩征伐。刘更生担任的辇郎当属车将郎中统辖,《楚元王传》师古注引服虔曰:“辇郎,如今引御辇郎也。”可见辇郎的责职是掌管天子的行辇事务,在皇帝乘御辇行动时侍奉警卫于左右。与郎官系统一样构成皇帝近侍系统的还有少府,少府执掌皇家生活的供给与皇帝生活起居的安排,其中也有属于郎中令,但同时又在少府供职的郎官,如给事黄门、黄门郎等;也有谒者,如中书谒者等。大庭脩认为,汉制中最接近皇帝生活的是郎中令负责的系统与少府负责的系统,前者侍奉皇帝公的方面的生活,后者侍奉皇帝私的方面的生活。

汉帝国的郎官当中,有许多是像刘更生这样来自公卿大臣家中的少年子弟,此为荫任;另外还有官僚和商人子弟向朝廷输财为郎的,此为赀选。大汉立国之后,官吏的选拔多来自军功贵族、亲信奴仆、输财入官的商贾等。由于各级教育未成制度,平民精英阶层尚未形成规模,其仕进之途当然未开。

即以刘更生家族来说,史载刘德为人宽厚,“家产过百万,则以振昆弟宾客食饮”。“地节中,以亲亲行谨厚封为阳城侯。子安民为郎中右曹,宗家以德得官宿卫者二十余人”(《楚元王传》)。严耕望《秦汉郎吏制度考》论郎官起源及流变最为精到:

古代封建时期,贵族之最低级曰“士”,以讲习射御为事,入卫国君,外从征伐;庶民不得参与也。

春秋战国,封建制度逐渐崩溃,农民军队应时兴起,士庶之分遂渐淆,“士”之称亦转属读书人。方是时,贵族壁垒虽弛,而君主集权转甚,仍不得无亲信之近卫,乃择大臣子弟入奉宿卫、侍左右,出充车骑、从征伐;以其近居殿阁郎庑,故蒙“郎”称。

其性质、其地位与出身,盖犹古代之“士”也。秦及西汉初叶,郎官宿卫宫闱,给事近署,职任亲要一如往昔,而进身又大半由荫任与赀选两途,荫任袭战国之成规,赀选亦新兴贵族(资产阶级)之特权,则其性质与战国之“郎”仍鲜殊异,是亦犹古代之“士”也,故或以“士”称之。自武帝从董仲舒、公孙弘之议,创孝廉除郎及博士弟子射策甲科除郎之制,郎官性质渐变;迄乎东汉,赀选遂除,荫任亦替,三署诸署郎多郡吏与经生,贵族豪富之子弟较少。亦唯如此,职转冗闲,不以宿卫给事为要务,故东汉郎署专供行政人才之吸收训练与回翔,不复为天子之禁卫家臣矣。

大臣子弟充当内廷侍从宿卫,成为君主的私臣。但他们也是重要的仕进阶层与官僚储备,属于“士大夫”的行列,因此当我们读《佞幸传》时,就会发现班固在列数西汉佞幸宠臣时,姓名之前皆冠以“士人”或“宦者”,前者皆出郎官,后者皆出宦官。大庭脩认为:汉代官秩的“百石与二百石之间有一条难以逾越的界限,百石吏由其机构的长官选任,他们通常不能晋升到二百石,要晋升到二百以上,必须等待着选举或推荐。百石以下的是所谓‘判任官’,二百石到四百石的是所谓的‘奏任官’。”而“郎官的最低官秩是比三百石,在制度史上具有这个意义:由于被选举成为郎官,就越过了二百石的界限,从而取得了奏任官的资格。”如果得到君主的赏识或宠信,往往被委以重任或成为君主的近侍,在政治舞台上大展身手。

因此,在仕进制度方面,郎官制度自然首当其冲地遭到儒家的抨击。董仲舒认为荫任和赀选的郎吏未必贤良,他要求郎吏的选途要单纯,即以学校养士,地方察举贡贤,其目的是让国家政权向平民开放,使得“天下之士可得而官使也”(《董仲舒传》)。在昭帝始元六年的盐铁会议上,贤良文学就吏道与御史大夫发生过辩论,痛责当今吏道杂而不选,要求选贤而器使之(《盐铁论·除狭》)。宣帝朝,以举孝廉为郎出身的谏大夫王吉,认为荫任的官吏率多骄骜,不通古今,要求宣帝明选求贤,废除任子荫仕制度(《王吉传》)。

在儒家的抨击之下,加上独尊儒术之后,各级教育制度建立,平民阶层大量仕进。郎官渐渐地从光禄勋的领导下分化出来,散入国家机构,郎署成了国家行政人才的训练基地,君主的私臣便多由宦官担任了。我们读《后汉书》时,就会发现《佞幸传》已被《宦者列传》所代替。当然,这个过程是漫长而渐变的。即便武帝以后,选举为郎并未完全取代荫任为郎,而是双轨并行。而且在西汉帝国的历史上,许多杰出的人物恰恰出身于荫任与赀选的郎吏,如袁盎、李陵、苏武、霍去病、霍光、张安世、刘向、韦玄成、张释之、司马相如、黄霸等等,所以,对于王吉提出的要求,宣帝认为迂阔,不予采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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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刘向的野史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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